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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脱口秀反跨年》:杨笠的脱口秀为什么高级?

澎湃新闻 2020-12-26 18:24 大字

12月25日晚,笑果文化的《脱口秀反跨年》在腾讯视频播出。这个行为本身,就非常“脱口秀”。虽然是跨年主题,但节目是在11月底录制的,却是在12月25日播出,并且是以“直播”的形式播出的。脱口秀的一大宗旨就是让人发笑,所以《脱口秀反跨年》以有点行为艺术的形式“搞笑”,倒也不是不可以,甚至还有点“新意”。《脱口秀反跨年》海报

《脱口秀反跨年》海报

节目之谓“反跨年”,就是要反传统意义上跨年晚会的单一形式,歌舞啊、盛大啊、传统啊。《脱口秀反跨年》全部是语言类节目,虽然个别节目结合了歌唱和那么一丁点儿小品。节目请来不同圈层的嘉宾,号称要直击和宣泄2020年的所有憋屈,让2020所有的糟心事滚蛋。所以,嘉宾里有笑果文化的员工,比如李诞、王勉、李雪琴、杨笠、王建国;有网络红人,像朱一旦、钟美美;也有娱乐圈的明星,像张雨绮、杨幂、毛不易、李诚儒;也有有影响力的公众人物,比如刑法学教授罗翔、眼科医生陶勇。陶勇、罗翔、李雪琴

陶勇、罗翔、李雪琴

节目播出当晚上了好几个热搜,引发的讨论也不少。最值得关注的是,笑果文化前员工、知名喜剧人池子在12月26日发布的一条微博。他肯定也看了《脱口秀反跨年》,在微博上写道,“总有人问我脱口秀应该什么模样,我觉得很可能是罗翔老师那样,但肯定不是杨笠那样。”池子的微博

池子的微博

#池子 脱口秀肯定不是杨笠那样#,登上热搜,微博上又掀起讨论。本就被杨笠戳中痛点的男性观众们,不少趁势踩上杨笠几脚。好的脱口秀到底是什么样的?杨笠式脱口秀,是好的脱口秀吗?

一些学院派的观点,或者本身就从事脱口秀行业的人,往往是以国外单口喜剧/立式喜剧(Stand-up Comedy)的标准来评判国内的脱口秀。一个最常见的说法是,单口喜剧主要是线下演出,直面观众,侧重密集段子的输出;但节目中的脱口秀,面向的是镜头,有比赛压力,因此更像是一种以说服为目的的“修辞术”,很多笑点和价值输出,就像是考试中的得分点。

有人据此看不上杨笠式的脱口秀,认为她是找到了女权这个主题,迎合女性爽感,吃女性红利。他们喜欢的是周奇墨式脱口秀(没有说周奇墨不好的意思),线下可以滔滔不绝地输出信息;或者是罗翔式的,充满智识趣味的思考。

可说句实话,拿着西方单口喜剧的标尺来衡量国内的脱口秀,也是有点教条主义和刻舟求剑。就像罗翔调侃的,“脱口秀也不是法外之地”,国内语言表演的大环境和国外根本就不一样,何必“装外宾”呢?另一方面,面向镜头的脱口秀,也可以是与单口喜剧有联系又不同的语言艺术。因此,不妨对脱口秀有开阔的态度:单口喜剧和脱口秀的不同,就像是话剧和电视剧之间的不同。话剧是面向观众的现场表演,电视剧则经过反复NG和精心剪辑,演员面对镜头表演。它们体系相似又不同,也有着各自的魅力。

因此,好的脱口秀,一定不只是池子说的那么“狭隘”。

在明确了这个前提后,再来简单看下《脱口秀反跨年》的几个文本。虽然广告特别多,一些演艺圈明星的跨界表演也有点“尬”,但总的来说,这次表演的文本质量还是比较高的。

好的脱口秀有三个面向,这三面向,并不存在递进关系;很多脱口秀文本,是三者兼具的。

脱口秀的第一个面向,就是李诞说的,“好笑就行”;或是李雪琴曾说的,“总有一些没有任何意义、但大家就是想追寻的东西,它不反讽,它也不黑色,它也没有传递价值观,但就觉得好好笑啊。”

更通俗一点说,就是“讲段子”,纯粹利用语言上的技巧制造种种“笑果”。譬如谐音梗,通过语言的错位产生庄谐之间的反差,引人发笑。杨笠文本中有一句,“见仁见智的事”,“见人”其实是另一个涵义,网上已经有人活学活用了。脱口秀的第二个面向,还是李诞说的,“喜剧不是残酷的,生活是残酷的,喜剧只不过是帮你展示这种残酷,甚至可以化解一部分。”

很多脱口秀演员是“我口说我心”,谈的都是自己的生活经验、生命体验。而其中,不乏私密、残酷、疼痛、难以启齿、不堪回首的部分。但脱口秀演员说出来了,不仅说出来了,还把疼痛当作笑料说出来了。脱口秀笑谈的那一刻,他释怀了,观众哈哈大笑的同时,也对生活中某一些残酷释怀。人们给脱口秀演员掌声,也从他们的自嘲中获得勇气。

陶勇医生是今年北京朝阳医院眼科暴力伤医事件的受害人。施暴者是陶勇的病人,如果不是找到陶勇他早就失明了。可患者做了手术对效果还是不满意,陶勇说,“我说这个病人,你真的很不讲理,当时医院里人那么多,你都能精准地把我砍伤,这难道还不能说明视力恢复得特别好吗?”观众拍手叫好。语言上的反转,带来出乎意料的答案,产生了喜剧效果。但观众获得的,更多是感佩。喜剧的确可以化解生活的残酷,达观可以化解生活的残酷。

脱口秀的第三个面向,即以喜剧形式实现价值输出。脱口秀演员利用语言针砭时弊、反思人性、批判社会陋习。语言拓宽观众对于一些现象的认知、引发思考,甚至语言成为弱势者的一种“权力”。

罗翔的文本与杨笠的文本,都有属于这一面向的内容,只不过针砭的对象并不相同。

罗翔的文本信息密度很大,通过他的专业知识,与不同嘉宾结合,输出多个段子;并且节奏控制很棒,几个语言段子的反转恰到好处。这是单口喜剧爱好者会喜欢的风格。罗翔教授有说脱口秀的天赋,节奏控制特别好。

罗翔教授有说脱口秀的天赋,节奏控制特别好。

在此基础上,罗翔也根据今年自身遭遇——因网暴而退网,而对某种生态表达担忧,“有些同学急于求成,变得焦躁起来。很多人沉迷于寻找独立的意义和价值,渴望和人类伟大的传承相隔绝,于是幻想着进入一个黄金时代,结果却掉进了一个粪坑。”我们不过多的过度阐释,观众自行领会。

再来看杨笠。杨笠依然从女性立场出发,调侃很多习焉不察的男性中心主义。但相较于那些上热搜的话题(这些多是语言上的笑料),比如#杨笠 男人还有底线呢#、#杨笠 没有男人我会过上平静幸福的生活#,杨笠文本的ending才是真正高级的地方。杨笠说自己去摘除子宫内膜息肉时,遇到的是男医生,但整个过程非常专业,“那一刻是我今年感受最好的一刻……我已经不是一个女人了,我就是一个人。”麻药劲上来前,医生问她感觉怎么样,杨笠说,“我现在感觉自由”。当男性不凝视,女性也没有反凝视的压力感,女性作为一个人活着的时候,感受到的就是这种自由。女权不是想反男性,只是渴望接近这种自由。也许这不是有些人眼里高级的单口喜剧,但它是高级的中国式脱口秀。(本文来自澎湃新闻,更多原创资讯请下载“澎湃新闻”APP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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