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,为自己代言
□刘睿
时代在变,机器与姑娘都在变。高速列车诞生后,曾经的快车,一夜之间成了慢速的交通工具,和怀旧的载体。别让观念和思维,成为那一列怀旧的慢车,因为母亲,可能早已一路疾驰,遥遥领先于你。
前有母亲节,后有“520”,五月是浪漫的季节。
表白的人,拿着爱的号码牌,精心准备的礼物,唯恐不够清新脱俗。平凡之中制造一些些惊喜,这生活的仪式感,让各路商家喜不自禁,而朋友圈里更是才华横溢,有欢喜,有自怜,有自嘲,还有人原创了幽默感十足的小作文,设计了纯属逗趣的测试,在被众人齐心协力“打造”出的非官方节日里共襄盛举。
爱是一个个体成长命题,与礼物没有什么关系。当然,如果有,请笑纳,对一个历尽艰辛成为平凡生活中的英雄的人来说,这也不算什么。
五月也是温柔的季节,没有礼物,至少可以思考人生。
其实母亲,不必很完美。在满屏的鲜花与感恩之外,我们应该尊重母亲有独属于她的个性,她可以骄傲,可以顽皮,可以锋芒毕露,也可以爽朗大笑,天下的母亲,不只有一种模样。
曾几何时,无论节日寄语或是影视作品中的母亲,都被简单平面地“脸谱化”,虽是现代人,却分明成了孟郊诗中的慈母,临行密密缝,意恐迟迟归。
母亲,似乎也是上了年纪的女演员能够扮演的唯一角色。在热衷于幻想的偶像剧和青春电影中,她们都找不到自己的位置。经历了一段尴尬期之后,往往殊途同归地成为作为背景的“妈妈”或是“婆婆”。演绎的内容无非家长里短,制造矛盾,若想要奉献演技,很难。致力于展现青春与情感的故事中,留给“母亲”表达自我的空间,很少。
四十年前的梅丽尔·斯特里普,幸运地获得了一个宝贵的“母亲”角色。她在《克莱默夫妇》中扮演的乔安娜,是克莱默先生的妻子,出身中产阶级,独立意识很强。因为无法忍受丈夫经常工作、不顾家而提出离婚,但儿子的抚养权却判给了前夫。一年后,克莱默夫妇重遇,此时的乔安娜通过学习渐渐找回自我价值,成了一名设计师,脱离于琐碎家务、投身社会生活的她变得容光焕发。脱胎换骨的乔安娜夺回了儿子的抚养权,却感动于前夫的坦诚而选择放下执念。
女性以回归家庭与自我牺牲成就了经济社会的繁荣发展,新的时代又唤醒了女性的独立意识,优秀的创作者敏锐地察觉到了浮动于都市森林中的变化气息,梅丽尔不负众望地诠释了从家庭主妇到职业女性的蜕变可能,其间从不解到和解的情感升华,有着令人信服的进展曲线,而并非一味迎合观众的“大团圆”。
《不完美的她》也算是一个另类。主演是三位已过青春年华的出色女演员:周迅、惠英红、赵雅芝,阵容豪华,也尴尬。或许这本身就是一种宣言:延展女演员的创造力和事业巅峰期。她们得到的角色依然是母亲,但并非作为背景存在的母亲,而是有着自己完整的生命与情感历程的母亲。
三个女人都在寻找自我救赎的方式,而最终联结她们的仍然是“母亲”。她们通过“母亲”这个角色重新认识与接纳自我,也感知彼此相互温暖。
《不完美的她》,的确不够完美。因为化繁为简的故事,和充满“偶然性”的离奇情节,被人诟病为“话剧感十足”和“对白很苍白”,但你不能否认其现实意义:以跨越三十年的爱与痛,直面原生家庭的创伤,以三位“母亲”卓越的表演,揭示现代人真实的心理创痛,不完美的“她”们,一同在探讨——我们究竟应该怎样去理解,女性和“母亲”?
四十年后,女性如何平衡事业与家庭,依然没有标准答案。生活方式与阅读平台日新月异,受众最关注的问题却不曾改变。如果说梅丽尔当年的表演依靠的是勇气和直觉,那么她在其后的演艺生涯中,则自觉地呈现越发深刻的个人生活体验,更担当了职业使命,为所处时代里面对不同生活考验的女性代言。
母亲不必完美,影视作品也一样。她们都只需要知道,“我”是谁,“我”在做什么。
相比于高声赞美却用力过猛的人物设定,观众更喜欢的是经历了丰富阅历滋养的故事,因为它就好像生活本身一样。
近郊一段梦幻老铁轨被命名为“爱情隧道”,取得真是好。直道与弯道、并轨与分离,让你在遮天绿意中看见爱的可能性。
你也能看见两代人相互陪伴的成长。一路上有你,本就是生命赠与的美好必修课。
无法想象,没有蒸汽火车的轰鸣,狄更斯的鹅毛笔下会否喷薄而出“这是最好的时代,这是最坏的时代”;也无法想象,若无东方快车与蓝色列车的飞驰,乱世中的阿加莎·克里斯蒂还能否葆有不竭的创作激情。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文艺搭乘着火车滚滚前行。那是速度与激情的象征。
时代在变,机器与姑娘都在变。高速列车诞生后,曾经的快车,一夜之间成了慢速的交通工具,和怀旧的载体。别让观念和思维,成为那一列怀旧的慢车,因为母亲,可能早已一路疾驰,遥遥领先于你。
在礼物之外,还应该有些什么,让五月变得不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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